近年得悉流行於南美及西非的寶貝卜筮異國風情,使我連想起它與《周易》陰陽卦爻的關連(詳見:無妄之議- 《易經》的源流。本站2025-02-16)並且引起大憺的假設「易」字是寶貝螺海洋軟體動物的形象。換句話說,「易」是象形不可分解的初彣(獨體為文),即不是蜥蜴的象形也不是「日+勿」的構字(合體為字)。致於近代大學者郭沫若的重新解釋:「易」是「溢」的近聲同義詞(請比較拙文:《論「欲」的初文「谷」是「益」的簡化》)或是從圓型及方型的兩個周代德鼎的銘文作比較,形象傾注水杯的右邊一半的畫面,自有他的道理。
簡單的說,東漢許慎的《說文解字》以來對「易」的創字概念並沒有定論,(詳見「易」),在此請容許筆者小心的分析以求證「另類的」嶄新觀點。
我因熱衷於探索台灣話漢字詞彙語源而自習語言文字學,遂得以廣泛的閱讀中、英、日語的書籍外,並且應用現代的資訊重新解謎「易」字。從甲骨文到楷書,「易」字似乎欠少容易關連的,逐步字形演變的記錄,因此無法理解它的造字理念。
相較的比喻「得」的原始漢字是由「貝」及「寸」(表示手中的一物)兩個初文所構成,以後的演變再加「彳」旁,其後創作楷書,成為「在路上撿到了寶貝」的收獲。「貝」的字元(初文)則簡化作「旦」,而成原本的構件:「行+貝+手」 省寫作:「彳+旦+寸」=「得」字。據此得知「貝」殼可以省形作「旦」外,再說「貝」字與「見」字的篆文非常相似,在古代也是容易混淆的,因此:八、儿、一的三個下旁變形外,甚至可以省略。「貝」可以多形,下旁的「八」也許表示活物的觸角。順此上形簡化「貝」殼內的海洋軟體動物,下面再填加「勿」百足爬蟲的象形,整個初文變成「易」(上半形貝殼下半形爬蟲)單字。這解釋由海洋動物得到的「卜貝」(台語「拔杯」的語源),上下兩個字元組成《易經》中的「貞」字,比起陸上動物「蜥蜴」說合理。再說文字學上,「易」字有隱藏的意思,寶貝螺生物在夜間活動,白天則是隱身礁石間或在洞「穴」內的爬蟲「厶」,我敢推測這是「容」字的造形,即是「容易」的原始複合造詞。
古代各國用希罕的寶貝作為貨幣,它是除去海洋生物的貝殼硬體。「賜」與「錫」在古代是同義字,它是「易」的後起字。比如說「益」是「溢」的本字,後字填加本字已有的字首橫水,左邊再加「氵」三點水的累增字(參閱:王初慶/著《中國文字結構析論》)。類似的左旁重復的填加同義詞部首:貝、金。它們像徵寶貴的物品,再引申作皇帝的賞賜給與。這個累增字的理念,又如「贖」字的本字是「賣」,即是「坴+貝=賣(古字音如讀、瀆、黷、犢⋯等字)」的簡化,與買賣的「賣」(字首是「出」的簡筆)單字常用詞形義相混。
綜合以上的解釋,《易經》的陰陽卦爻是寶貝殼齒狀裂縫面(- -)與凸背面(一)的象徵,所以「易」字可能是寶貝螺海洋軟體動物的象形。因為楷體的「易」字難於找到逐步的字形變化而衆說粉粉,各說各話。
「易」字詞性也是變化多端,廣義的成為「容易/簡易」或是「貿易/交易」的常用字。拜賜現代科技的驚人發展,筆者能夠創新的解謎「易」的造字。近日我在新北市中和區的「國立台灣圖書館」,欣見到日文「波」(Nami/なみ) 文化雜誌,在2024年的一期封面上有一幅樂譜的圖案,並印出「大樂必易」四個篆字。根據網絡這個成語是岀自《荀子.樂論》,它的意義是「美好偉大的音樂必須是可以簡易欣賞的」。這使我連想起莫扎特甜美的音樂旋律,果然是大家所喜愛的。日本人說「中國是文字之邦」正是如是! (相關報導: 觀點投書:無妄之議─《易經》的源流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有機化學博士(日本大阪市大.加拿大SFU)。在台灣曾任中興大學副教授;中山科學院研究員;加拿大Alberta Research Council, Reach Scient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