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WTO完蛋了?存在感降低但生機猶存

川普2.0衝擊全球貿易,有人認為WTO就此「完蛋」。 (資料照片,AP)

專家對川普2.0對全球貿易體系的衝擊一直議論不斷,當然多是非常負面,最極端的是直接對WTO宣判死刑。

不過,WTO未必會就此完蛋,它在這4年肯定要更「沉默」、存在感降到更低點,但4年後是有可能迎來回春重生。而比WTO存廢更重要的是:全球化的走向與走勢,這也直接影響到4年後WTO是否能否極泰來、再次揚升。

在川普1.0時代,各國就見識到川普的「單邊主義」、動輒祭貿易戰、關稅戰的作為,對WTO的傷害。那些「挨打」的國家雖然一如過往的向WTO申訴,但對川普的行為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川普毫不理會。到2019年時,美國乾脆杯葛上訴機構新法官的任命,直接讓上訴機構就此破功、無法運作,即使實質上還不算完全被廢除,至少也是「半殘」了。

因此,當更有自信的川普2.0來臨時,既無意外又更快速的展開對全球經貿體系的打擊,而且,這次更廣泛、影響更深遠,預估大部份的重要經濟體都難逃川普的關稅戰,他提出的「對等關稅」更是直接破壞了WTO的根基。雖然被打擊的國家、如中國還是依「慣例」向WTO提申訴,但所有人都知道,不會有任何影響與效果,這個動作頂多是一種型式上的「備案」罷了。

也因此,許多專家都認為川普對各國課稅,各國一定報復,因此全球關稅上揚,經貿競爭淪為叢林法則,「WTO實質瓦解」;WTO更是對此憂心不已,在川普尚未當選前就提出警告,呼籲不要回到上世紀30年代的保護主義;上週的WTO理事會,各國紛表憂心卻又一籌莫展。紐時的一篇評論更直接在標題就宣布「WTO完蛋了(The WTO Is Toast)」。

現在就宣佈WTO完蛋、要為它立墓碑,是太快了一點,因為實際上,WTO是「生機猶存」,除了川普治下的美國外,其它所有的國家都無意架空、甚至廢除WTO,原因是幾乎所有國家都受惠於此體系。

這點或可從各國對關稅戰的反應看出來;以中國與歐盟這2大經濟體而言,無論是針對川普加徵關稅的報復,或是為關稅戰向WTO的申訴,都在WTO的規範內、也代表這些國家的「心中眼裡」還有WTO。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些大型經濟體都自知、也承認是WTO規範下的受惠者。

至於其它較小型的經濟體(例如台灣),更是百分之百的會支持WTO體系,理由也非常簡單:除了大家都受惠於此「基於規則的國際經貿體系」之外,如果淪為川普式的叢林法則經貿體系,等於所有人要比拳頭大小,那些中小型經濟體、開發中國家必然吃虧受壓榨。

對一個受大部份經濟體、國家支持的體制「宣布死訊」,顯然太快,現在WTO的困境與尷尬主因在川普對WTO的打擊,而且很不幸的是美國是全球唯一超強、最大經濟體與進口市場,因此其衝擊與影響擴散到儼然WTO再無功能與生機的樣子。

但川普4年任期結束卸任後,下任總統未必就會如此的「反WTO」、更不太可能又來一位「關稅俠」,例如川普1.0之後的總統拜登,縱然實際上仍延續與執行川普的政策,不過至少型式上是較尊重WTO與經貿規則。因此,現在說「WTO完蛋了」是太快了,4年後WTO還是有極大可能重返全球經貿中樞。

不過,也必須提醒與注意的是:雖然WTO「不會完蛋」,4年後仍有回春希望,但被川普胡整一番後、加上全球經貿與地緣政治角力的交互作用,雖然WTO立下的經貿規範仍在、全球化也未真正逆轉消失,但經貿碎片化現象已出現,各國與各經濟體「抱團取暖抗美帝」;台灣這種簽下FTA(自由貿易協定)少之又少、又被主要的區域經貿組織排除在外的經濟體,應該要特別的提高警覺。 (相關報導: 觀點投書:川普經濟民族主義對全球自由貿易的挑戰 更多文章

而一旦川普再對各經濟體出手祭關稅戰,幾個主要經濟體─特別是中國與歐盟的因應就特別值得注意了。如果中歐能聯手、再加上加上幾個較大型的經濟體(如巴西等)與開發中國家,如果能克制住彼此以關稅與貿易壁壘相向,只對美國的攻擊作回應,則全球化與WTO都可持續保生機,反倒是美國可能因此降低對全球經貿的影響與份額,而此變化也會同時牽動著地緣政治的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