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川孕育人類文明，但工業文明的「回報」卻令人不忍卒睹。宮崎駿經典動畫《神隱少女》有著類似比喻：身上卡著無數垃圾、渾身惡臭的河神來到湯屋泡澡，人類隨意拋棄的物質令他痛苦難當，但他無法言說清楚，只能呻吟……

想像一下，如果淡水河、濁水溪可以站上法庭，訴說人類對待它的方式，他會說些什麼？聽來奇幻的場景，好幾年前在紐西蘭已經成真！2017年，毛利人精神支柱之一的旺阿努伊河獲得法律承認的「人格」地位，成為全球原住民與環保主義者的佳話。

關於河流的來源，毛利神話有兩種說法。「山神大戰」版本中，塔拉納基山（Mount Taranaki）原本與另外三座活火山相伴，但他愛上了其中一座琵漢佳山（Mount Pihanga），為此與東加里羅山大打出手。琵漢佳最後選擇了東加里羅，傷心的塔拉納基拂袖而去，獨自住在北島西岸，他身後卻留下了一條鴻溝，暗示有一天會再度與東加里羅決鬥。這條鴻溝後來湧出豐沛水源，成為現今的旺加努伊河。

在「神之淚」版本中，毛利人相信，玻里尼西亞文化的半人神毛伊（Maoi）抓到了一條大魚，魚兒化成後來的紐西蘭北島。毛伊便向「天空之父」蘭吉努伊（Ranginui）祈求了兩滴淚水滋養，一滴成了懷卡托河（Waikato River），另一滴就是旺阿努伊河。

無論哪一種版本，旺阿努伊河都是重要的生命泉源與精神支柱，數千年來，許多毛利人都和阿伯特一樣，生長在旺阿努伊河兩側，仰賴這條河交通、漁獵，「旺阿努伊」直譯起來就是「大港口」（big harbor）之意。CNN報導，1999年一份相關調查報告指出，這條河流是毛利人的「食物來源、唯一的高速公路，以及心靈導師」。

是原住民毛利人最珍視的母親河之一。它是紐西蘭第三長河，發源自活火山東加里羅山（Mount Tongariro）。1800年前後，英國大舉殖民紐西蘭，旺阿努伊河也開始承受工業化的代價：傾倒廢棄物滿佈河面，美麗的礫石河灘也因大量抽砂，逐漸被深及膝蓋的泥濘取代。

1870年，毛利人開始為了保護旺阿努伊河而爭取權利，將近150年後才贏得勝利，旺阿努伊河在2017年獲得法人地位，是世上第一條擁有「人格」的河川，在法庭上可擁有2位辯護人協助捍衛自己的法律權利。

旺阿努伊河「蛻變為人」，受到全球原住民團體、環保人士及政府稱頌，被視為兼顧文化存續、轉型正義與環境保護的成功案例。但時隔3年，事實證明「人格化」僅僅是第一步，毛利社群想擁有旺阿努伊河完整的「監護權」，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 法律人格地位 legal personhood

紐西蘭這條河不僅有名字，還有「人權」！旺阿努伊河的「生命故事」與毛利人的150年法律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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