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風暴席捲一周年,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CDC)28日公布全國血清流行病學調查,武漢恐怕有將近50萬人被新冠病毒感染過,這一數字是官方確診人數的十倍。根據CDC聲明,研究人員發現武漢體內有抗體的居民比率為4.43%,而武漢人口約為1100萬人,因此粗估感染人數應超過48萬7000人,遠多於官方報告的5萬354例。
武漢感染率高於官方數字
CDC指出,此次調查旨在瞭解中國疫情流行狀況不同地區的人群感染情況,並且評估中國疫情防控效果,調查涵蓋包括武漢市、除了武漢之外的湖北省城、以及湖北之外的六個省份(北京、遼寧、上海、江蘇、廣東和四川),抽樣調查3萬4000人體內是否具有血清新冠病毒抗體。
調查發現,武漢市內部人口感染率遠高於周圍地區,這表明病毒已盡可能控制在首次爆發疫情的城市當中。武漢地區的社區人群新冠抗體陽性率4.43%,湖北武漢之外的抗體陽性率0.44%,而湖北之外六省份的1萬2000人僅檢測到2例抗體陽性。CDC認為調查結果顯示,中國總體人口的感染率偏低,表明以武漢為主戰場的抗疫行動取得成功,有效防止疫情在中國範圍內大規模擴散。


不過CDC的研究也表明,武漢市的感染率高於先前官方數字的水平。北京當局不是第一次發現官方確診數字有誤,今年4月,當局新核增1290例死於新冠肺炎的病例,等於是將武漢死亡人數上調了50%,儘管官方解釋稱,這是由於疫情早期有患者在家中病亡,醫院運轉超過負荷,客觀上「存在遲報、漏報和誤報現象」,但其統計標凖仍受質疑。
同樣在今年4月,香港大學公衛學者發表的一篇研究指出,中國公衛當局前後改動了7次界定確診病例的標準,若從疫情爆發之始便採取後期的判定標準,中國2月20日時應有逾23萬人感染武漢肺炎,較官方認定確診的5萬5千例整整高出4倍。
由於官方缺乏透明度且試圖壓制報導新冠疫情的記者,中國實際確診數字至今仍遭到國際社會質疑。在澳洲等國家敦促之下,世界衛生組織(WHO)將於2021年1月向武漢派出專家團隊,負責調查新冠病毒源頭。
武漢的犧牲造就中國疫情防控
就在一年前,2019年12月30日,中國新冠疫情「吹哨者」李文亮工作的醫院從華南海鮮市場收治了7名疑似感染SARS病毒的病患,他出於提醒同業的心意而在醫學院校友微信群組發訊息透露,沒料到卻被當局當作「造謠」而遭「訓誡」懲處。
但後來事實證明,中國中央政府和武漢當地政府未能及時向公眾通報疫情,第一宗新冠病毒確診病例可以追溯到2019年11月17日,而直到2019年底,中國當局已經了解至少266宗病例。
今年1月23日凌晨,春節小年夜,武漢市宣布公共衛生史上「前所未有」的嚴格防疫行動──當天10時起,全面封鎖這座1100萬人口的大城市。武漢市長說,在封城之前有多達500多萬人離開武漢。當時新冠病毒在武漢城區嚴重擴散,醫療和生活資源緊張,一幕幕人間慘劇出現,封城長達76天,直到4月8日順利解封,是由於武漢人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現在中國大部分地區已基本上恢復正常生活,不過社會仍繼續與零星的疫情對抗,北京、遼寧等15個地方本周傳出疫情,當地官員採取緊急措施遏止蔓延。農曆新年將至,當局趕在春運之前頒布新的旅行防疫限制,或鼓勵人們減少聚會、先別回鄉過年,以免預計湧現的4.07億人潮再釀悲劇。
那些逝去的生命、被訓誡的「造謠者」和沒有迴音的追責,至今已經被中國疫情防控成功的官方聲音所掩蓋。中國公布全國血清流行病學調查的同一天,上海浦東新區的一家法院開庭審理公民記者張展「炒作疫情」案,並判其入獄4年。
對於張展今年2月前往疫情「震央」武漢,且直言不諱批評官方抗疫措施不當,中國民族主義媒體《環球時報》總編胡錫進以毫無根據的言論發微博稱:「今天回頭看,武漢和中國的抗疫取得了巨大成就,張展的這些『獨立報導』截取的微觀點和情緒線索與中國抗疫的真實脈絡是一種南轅北轍的關係。也許那些微觀點的確是她看到的、聽到的,但它們合在一起,構成了對武漢抗疫認知的宏觀扭曲。」 (相關報導: 屋漏偏逢連夜雨!經濟惡化、疫情嚴峻 伊朗慈善團體教婦女做布口罩養家 | 更多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