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福山說西方不一定輸,那中國要贏了

近日,法蘭西斯.福山接受訪問時說道,「西方與中國已展開鬥爭,不一定必然會輸」。但作者認為,法蘭西斯.福山是反指標,事實上,中國可能要贏。(取自fukuyama.stanford.edu)

上次說過,法蘭西斯.福山是反指標,他說東,事情就會往西發展。近日,福山接受法國「費加洛報」專訪,面對在中歐投資協議即將簽訂前顯得惴惴不安的法國記者,福山以一種安撫的話語,替西方打氣,說「西方與中國已展開鬥爭,不一定必然會輸」。

既然福山這麼說了,那中國可能要贏。

閱讀福山成名作「歷史之終結與最後一人」這本書,已是陳年往事,那時還年輕,對自由民主沒有一絲懷疑。但即便如此,由於個人是歷史愛好者,當時就無法苟同福山的論調,因為只要對歷史有點認識的人應該都同意,「歷史之終結」是不存在的。

這種論斷,或許會出現在政治學,社會學這類有時效性的學術裡,但絕不會出現在專業史學裡。

歷史之所以不可能終結於單一體制,思想,或任何意識形態,乃因歷史是人類的作品,縱然萬事萬物皆變,但人性不變。故而,即便歷史並未顯示工整的發展模式,它還是有個剛硬而粗略的結構 —— 物極必反,敗家子一定會出現,如果放在國家民族的層次來看的話。

歷史告訴我們,敗家子通常指一個,甚至二,三個君王,加上背後一組又一組的權力高層。他們將先人的辛苦累積迅速敗光,並在過程中將所有清醒的同僚與意見鬥倒,最後將毀滅的結局歸咎於天意,甚至歸罪於那些已經被鬥倒的人們。

點名福山,並非針對他個人,而是針對他所代表的那一組不夠清醒的,不願從過往榮光裡走出來面對現實的西方菁英。他們深信自己對30年前中國的模糊印象,以及自創的資本主義武斷和民主咒語,而不願弄清為何中國以西方鄙視的體制得以再度復興。

首先,以零和方式看待中國與西方,前提就錯誤,它最終只能得到「西方必輸」的結論。「輸贏」並非唯一的歷史敘事,只是因為它比較容易懂,所以成為廣泛的思想底蘊。「進退」是另一種不那麼醒目的歷史敘事,它旨在告訴後世,打破「勝敗迷思」,隨勢而轉,方能強化民族韌性與文明包容性。

其次,針對疫情在西方造成的重大損害,福山反對威權體制較能克服意外災禍這種看法。然而,「威權體制」一詞,本身就是民主派妖魔化思想敵人的不當修辭,這是一個民主咒語,福山遭到自己唸出的咒語框限了思維。他所舉出的反例,如日韓與台灣,形式上雖非威權體制,卻同樣都有所謂「威權」基因,也就是集體主義傾向,與對政府和菁英的基本信任。

集體主義白話說,就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或講得溫和點:重視群我關係的一種公德。相對地,個人主義就是「成就小我,無視大我」,或講得溫和點,對個人權利的絕對重視,以免遭公權力以群體的力量剝奪了個人權利。

明乎此,即知西方的問題出在哪裡。福山將西方防疫不力的問題歸咎於對公權力的不信任,而不是民主體制出了問題,這是自我矛盾的詭辯,因為西方民主的理論基礎,正來自於對公權力的不信任。防疫不力,恰恰就是個民主問題。 (相關報導: 台灣成「賓士板塊」?民眾黨盤點全年成績單,「沒讓158萬人覺得白投」 更多文章

福山不只一次將西方這次失敗歸責於政治領導人的能力不足,這又是一個「反民主」的矛盾辯詞,因為西方民主就是想擺脫「人治」的弊病,而將程序與制度放在核心位置。關鍵問題是,為何美國民主制度與程序,無法導正川普的防疫政策?